你所见的皆是我的一生。

一切忠诚都指望报答,一切牺牲都附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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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豆鬼,水仙
洁癖请避雷!避雷!


肖佳提着夜宵站在胡雪松的小学门口等待一个骨瘦嶙峋的身影。暗黄色的路灯嗡鸣着闪烁几下,继续苟延残喘地燃烧着。冬季的温度从手指开始蚕食着他的皮肤,就像所有的流感与爱情,默不作声地一口吞掉他。


肖佳慢吞吞地将重心从一条腿挪到另一条腿上,默数三下,哼完了甜葡萄红眼睛的第一遍副歌,又继续沉默地跟面前雌伏在黑暗中漆黑又庞大的怪物对峙着。


胡雪松在他冷掉一只手前走出校门,拖着细长又模糊的影子,在电动门迟缓又让人心悸的摩擦声中疲惫地走向肖佳。


他看起来单薄到只剩皮下的一副骨架撑起夹克衫,冷风可以顺着领口倒灌进去一样。肖佳在站直的时候恍惚了一秒,他突然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胡雪松,还是只是胡雪松。凌晨一点半在钢筋水泥下的嘶吼都属于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不然他骨瘦嶙峋的躯壳里怎么藏得下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鬼卞。
他明明见过对方的所有样子,但偏偏认为有些东西是他永远也看不到的。


不是吞吐在房间里的嘶吼呼吸,十指下一根根数清楚的肋骨,不是教书育人的金丝眼镜和红色钢笔,也不是指缝间露出的猩红虹膜,或者渔夫帽下颧骨铸刻的浅淡阴影。


是随着他的呼吸循环生长在身躯里的,皮肉连粘,无法分开的一个人。


肖佳试图清醒地去爱,然而爱情本身就是混沌。胡雪松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阿瑞斯曾是维纳斯最长久的情人;战争和爱情的相似之处是给人类带来流血和混乱,不同则在于爱情是美的。


他凝视胡雪松的侧脸,耳朵里却灌满了鬼卞重金属的嘶吼声。


胡雪松扣上渔夫帽,纤细嶙峋的脚踝被急促的镭射光点扫而过,他在人群的沸腾噪音中一步步走上舞台。肖佳背后发冷地感知着,有另一个人从胡雪松削瘦的身躯里钻出来,顶替他的灵魂,将沼泽中沉重而腐朽的脏东西背负起来,用双手将胡雪松一点一点挖出淤泥,拽离深渊下的熔岩。他用比肖佳更用力的姿态拥抱胡雪松,用自己的血来洗净他,用比肖佳更绝望千百倍的深情替他承受所有悲痛。


他惨白和猩红的瞳孔快速地瞥过肖佳,就像是无以名状的疯癫的理智。


“精简语言的代价是无法更加精确地传递某些信息,尤其是思想上和情绪上的交流。”胡雪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肖佳笑了一下,他露出一点点虎牙,看起来就跟眼睫的弧度一样安静,“我写不出我来,只能无限靠近我想表达的。”


他落下的笔迹很轻,重量却能将纸张泅透。


那时的肖佳还没意识到,在胡雪松内心深处有一只溺亡的巨大怪兽住在深渊的岩浆中,它痛苦的求救声在滚烫浓稠的熔岩中寸步难行,庞大腐朽的身躯饱经灼烧的痛苦。它夜夜重生无法死亡,被洪流带向更深更黑的绝望的冰湖。


所以他将自己的爱都给了胡雪松,以为爱情就只是爱情。


肖佳将胡雪松要的咖啡递过去,又突然紧紧抱住了他。


突然间他开始读懂一点鬼卞和胡雪松,又因为看懂的一点坐立不安。胡雪松太过恣意,没有什么可以束缚着他,艺术不行,爱情和自己也不行。


胡雪松是自由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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