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设定,凯撒A外全员B.
#二设A可以永久性标记B或O,BB/AA/OO只能临时标记
#伽小,有凯伽成分
#梗练
1.
星星球的生命力旺盛,这毋庸置疑。昨日的残垣断壁还有着未散的硝烟,那些刺鼻的混着灰烬和颗粒物的霾苍凉又颓然地从荒芜大地上袅袅生起。冰冷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普照大地,赋予万物生命。然而没有任何回应。烧焦的树木折断一根枝杈,说着低沉的遗言,在劫难过后弥漫着的哭泣声中显得微不足道。逝者已逝,生者仍要活下去。隔日那些手脚架就笼着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在落日的余晖中无声嘶吼着生命的顽强。一遍遍被摧毁,一次次再重建。叮叮当当的响声像种子一般落地生根再发芽,散落在星球各处生长。
日子很快就恢复正常,鸽群盘旋在栉比鳞次的高楼间,最后咕咕叫着落在教堂的尖顶上,十字架融化在太阳里,那束阳光被各种棱角削得愈来愈薄,像一张镀金的纸那样贴在广场的墓碑上。
英雄永垂不朽。
突如其来的大雨驱散了最后的血腥,一点点将这个破碎的城市拼凑起来,像蚂蚁重新筑起土堆,蜜蜂再次建起巢穴。光线被厚实的浓云挤压崩碎,再从罅隙中掉落。
小心站在广场上,新雨过后的空气被彻底洗刷,乌云散去,湿润的大理石上倒映出湛蓝天空中漂浮着静止的云。他抬头看去,那座雕塑被温柔地笼在碎金子般的朝阳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名垂千古,流传于世。
是啊,英雄永垂不朽。
他深深吐出口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可以说什么,他应该抱有一种怎样的情绪?愤怒,悲伤,后悔还是憎恨?那些五味杂陈在他胸腔中鼓动着,像窒息未死那样苦苦挣扎。
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救不了。
他坐在广场的石凳上,轻质塑料的魔方触感已经不再熟悉,转轴没有精细地契合,速度和手感都再不如从前。他握着魔方停下动作,而后再缓缓转动起来。
他不得不去习惯伽罗死亡后的一切事情,但就像失去双眼,一只手或一条腿那样,每时每刻的陌生生活都在提醒你,已经回不去了。
他已经死了。
2.
小心闭上眼,缓缓靠在石凳的靠背上。
3.
伽罗对他笑了笑,因为透支力量而急剧老化,他的眼角有些细细的鱼尾纹,法令纹也如刀刻一般清晰。因为爆炸小心出现短暂的耳鸣,那些刺耳的警告弹窗铺满了整个显示屏,他甚至没听清伽罗最后说了什么。
然后对方一跃而起,像流星那样孤勇地冲向死亡。
最后天空仿佛下起了莹蓝色的雪花,劫后余生的人们从废墟中互相搀扶着起来,沉默或是哭泣地继续活下去。小心站在那里,他荒谬地不敢伸手去触碰。
4.
那些莹蓝色的雪花还带着温度,像伤口流出的热血,它落在手上的瞬间,小心感受到难以言说的痛苦从震动的心脏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
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
5.
伽罗曾经不止一次地标记过他,那些标记无论多么凶狠都会风轻云淡地逐渐消失。上将也在寒雨萧萧的夜晚对他露出无奈的笑,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驱散所有粘稠的暧昧。
“抱歉。”
对方伏在他的身上,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向伽罗身上的伤疤,狰狞地嵌在脊背和胸膛上。他缓缓抱紧对方,埋头在他颈间发狠地呼吸着信息素的味道。他们赤裸的胸膛相贴,在雨夜里共享着秋末奢侈的温度。
“因为有人标记过我。”
伽罗缓缓侧过头,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苦涩。他并没有丝毫隐瞒和掩盖,这是他作为军人的尊严。
“…谁。”
“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那具身躯离开他,躺在了床上。小心闭上眼,黑暗里他听见了火柴擦燃的声音。
“睡吧,小心。”
对方没有给他一个吻。
6.
毫无疑问的,那是爱情。
7.
他走在街上,最后一次的标记已经越来越淡,他甚至无法记起伽罗身上的味道,像秋季大雨过后的空气,凛冽而锋利。
小心停下脚步,他近乎渴望地感受着逐渐消失的标记,一星半点的气味也要牢牢记住。
他头一次如此痛恨第二性别。
剔骨刀游走在他身上,风轻云淡地将心脏剜去,留下一个黑色的空洞,里面是冰川荒原上常年呼啸着的刺骨寒风。
落日余晖擦过建筑群的边边角角冲他奔来,将影子拉长,再落一捧金屑在他手上。小心抬头看去,高楼林立,这个星球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生活照旧,他们继续不可回头地奔向下一场劫难。
8.
小心看着空中那场壮烈的牺牲,脑海里一帧帧地闪过了很多。他想起和伽罗的所有日子,那些小事都被记得无比清晰,像被抹去雾气的毛玻璃,在最残忍的时刻让他记住所有已经逝去的往日。
他恍如隔世,突兀地想起一个念头。
也许伽罗真的老了。
9.
他推开甜品店的门,冷藏柜里是形形色色的点心,裹着厚厚的淡奶油和各种甜腻的果酱。冷气让他的机体发出两声警告提示,又很快沉默下去。
小心低头认认真真地看过去,玻璃上倒映出他一双明亮的眼。
“两个马卡龙,两杯少冰果汁,一杯多糖。”
他提着大包小包,侧身抵开玻璃门,站在初春的阳光下。鸽群扑棱着翅膀从他头顶盘旋而过,转过大厦湖绿色的镜后消失不见。广场上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有过,路旁的法桐还有零星的黄叶没有落下。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刚淋过一场太阳雨。小心回过头,正看见玻璃门里倒映的自己。
突然难以言喻的痛楚像巨大的手掌抓住他的心脏,他再也忍不住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声地哭泣。
那一瞬间他再也记不起伽罗的面容。
原来他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一只灰鸽孤独无错地越过他的头顶。
10.
英雄永垂不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