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见的皆是我的一生。

那些历久弥新的小事。2


2.

凯撒和伽罗的军装正整整齐齐地叠在车里盖着两把配枪,两个人在秋风瑟瑟的夜晚只穿着白衬衫围在蜂窝煤炉旁,一边等着阿卡斯一边等锅开。

飘着红油的麻辣锅是最容易滚沸的,蒸汽升腾挂在桌上的水珠都泛着油光小米椒的味道。

伽罗其实并不吃辣,他更喜欢甜食,但摄入过量的糖对身体不好,他从来不缺自制力这种东西。凯撒体贴地去便利店买了一罐芝麻酱,粘稠得仿佛罗宋汤,倒在只过了两遍沸水算作消毒的白瓷碗里,再拨两筷子葱花香菜,漂开红油加两勺滚开的锅底,暂且凑合着当料碗用。

凯撒将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三颗,把衣领往外扒了扒,免得油星溅到衣服上,今晚还要回家自己揉。凯撒的身材很好,宽阔胸膛上没有一点赘肉,腹肌轮廓停留在雏形阶段,并不夸张也不会被小看。冷风萧萧地钻进他的衬衫里,暖热之后再从后领里跑出来。

阿卡斯复杂地看一眼他,看着都觉得冷。

一把竹签被浸在滚开的锅里,素菜立刻被舔上一层辣油,转两圈就可以拿出来,卷着辣椒再在芝麻酱里滚一圈,咸甜里加三分辣椒,在伽罗的接受范围内。

阿卡斯握着一把肉串,在锅里搅了搅,挂着油星的牛肉肥瘦正好,闻一闻就觉得热辣扑面。他两三串一起往嘴里送,最后再灌半瓶啤酒才算一个回合。

前十分钟,三个人都只顾着吃,相聚并不容易,但是能吃是福,更不容易。

凯撒看一眼阿卡斯直接对嘴吹,慢条斯理地将啤酒倒进一次性塑料杯里,细腻的白沫溢出杯子再一饮而尽,喝起来并不比阿卡斯慢。有红油直接溅到他的胸膛上,再被纸巾拔掉。

伽罗吸溜下一根粉条,才想起来将兜里餐巾纸半的一块马卡龙给阿卡斯递过去。对方正将鱼丸送进嘴里,硬是将嘴凑过去先咬着甜点吃下去。

甜辣相交,味道让阿卡斯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你怎么那么懒。”

伽罗在料碗边吸溜着粉条还不忘嫌弃他一句。凯撒及时地伸手挑起他差点和芝麻酱同归于尽的一缕长发。

“我难道要腾出一只手去接你的甜点然后再塞进嘴里吗?”

阿卡斯扬了扬自己的两只手,左手啤酒右手涮串,一脸的深明大义。诱人的红油顺着竹签滴到他的衣服上,伽罗嘴角一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秋风再冷也抵不过辣椒所带来的热量,三个人吃得额头脊背都是汗,热气腾腾地像落水。伽罗深深吐出口气,浸在辣锅里的食物让他胃里像火烧一样,薄唇殷红,脸上挂满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凯撒和阿卡斯划拳对干啤酒。

三个人里要算最能喝的应该是凯撒,千杯不倒的传说不是吹出来的,但是最能拼的一定是阿卡斯,一年前的散伙饭结束的时候已经把这个喝得酒精中毒的送进医院里了。

伽罗的酒量仅限于起泡酒和葡萄酒,再多一点就暴露出酒精过敏的短板。他翻了个白眼,看着阿卡斯连吹三瓶,身边啤酒瓶倒了一地。

伽罗离远了些被阿卡斯砸得摇摇欲坠的桌子,从兜里摸出不锈钢的烟盒。他已经几天没碰烟了,习惯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提醒你足够陈旧的事情。

他将手中的ESSE点燃,薄荷烟大多数都是细烟,伽罗并不挑牌子,有什么就买什么。他仰头看着阿德里凌晨的夜幕,靠海的城市有空气清新的特权。伽罗一边等胃里翻腾的辛辣感逐渐散去,一边分辨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他在军校上过基本的星系课程,能认得一大半。小熊座的北极二明亮地闪烁在头部,尾部的勾陈一透过烟雾落在伽罗眼里。

突然有人将他手里的烟抽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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